11.我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你难过-《就凭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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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这句话震住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一种眼前的人不是陈景琛的错觉,毕竟不可一世的陈景琛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他怎么可能因为别人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呢?”

    “徐乔西,难道你没意识到,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其实对我是一种折磨吗?”

    我哑言。他又接着说道:“你要时间,我给你,你要空间,我不逼你,如果三个月后我回来,还是得不到你的答案,那我只会觉得,你对我别无他意。”

    陈景琛最后这一番话像是碎掉的啤酒瓶子一样,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我仿佛瞬间茅塞顿开,明白那些一往无前,懂了那些飞蛾扑火。原来这世上总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让你明知靠近会被其所伤也在所不惜,仅仅是为了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那晚回到宿舍,寝室的三个八婆难得很清静,大声都不敢吱一个。

    直到我主动开口问向来消息灵通的大姐:“大姐,都有谁跟老太太一起去北京?”

    大姐小心翼翼地瞄着我的脸色,看我没什么异常后,话匣子才渐渐打开?:“我们专业只有陈景琛一个,其余三个都是老太太带的研究生!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软件公司可是这次比赛的主办方,听说就是要物色专业人才。×公司啊!可以说是我们这行的终极理想了,多少人都在忧愁下学期结束就要面对就业压力,如果陈景琛他们表现得好,直接就能留在×公司实习了!”

    “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啊,因为最开始陈景琛拒绝了来着,所以空了一个本科生的位置,其他专业都争破了头。但是后来也不知道陈景琛怎么就想开了,又主动答应老太太要去了,谁能想到陈景琛也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哪,让那些争名额的学霸空欢喜了一场。”

    原来陈景琛最开始拒绝了老太太。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对陈景琛说的那些不要逼我的话,所以他不是什么擅作主张,也不是什么自以为是,他是因为我的那番话,才决定跟老太太离开一段时间,我刚刚却那样质问他。

    我耳边又回响起他那句“徐乔西,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关系让我多难熬”,我的心中顿感五味陈杂,我不禁暗暗质问自己:徐乔西,你何德何能啊?

    我突然很想给陈景琛打电话,让他安心跟老太太去北京,好好把握机会,我会在这儿等他回来。

    可是我又不敢打给他,因为听完大姐的描述,我多多少少也明白了这次机会难得,我又担心我的话会改变陈景琛的决定,如果他一任性又决定不去了可怎么办?

    带着这种纠结,我觉得要等到他离开那天,去送他时再一并告诉他。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不仅仅是因为想通了跟陈景琛的关系以及内心真实的想法,更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跟陈景琛之间的距离。

    因为喜欢他,而渐渐忽略掉他原本就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事实,喜欢上这样的人,我觉得我也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缺点,可是即便是一直没有过四级的三姐,还是始终坚持着每天背考研单词,普通话不好经常被我们开玩笑的大姐不知不觉已经考下来普通话一级甲等,脆桃则因为热爱旅行考下了导游资格证。

    相比较之下,我似乎一事无成,平庸得令人发指啊!

    原来我内心那些患得患失,皆是源于自我匮乏而引起的自卑。或许就连我自己都从骨子里觉得我与陈景琛并不般配。也许我长得刚好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也许我的性格刚好是他觉得有趣的那一类,我占了这两点优势,让他得以看到我。可是我明白,我内心里的渴望,不仅仅是能够跟陈景琛站在一起,而是真正成为一个足以与之比肩的女生。

    这个想法让我在青春中最迷茫混沌的一个时期里,突然间找到了一个清晰的人生目标,我决定奋发图强了!

    所谓奋进让人勇猛,勇猛让人无畏啊!

    晚一点的时候,我给陈景琛发了一条微信:你走之前要告诉我,我有可能……去送你。

    他回我:好。

    而且是秒回!我又激动得不行,愣是起来看了五十页专业书才稍有困意。

    陈景琛要走的日子很快就定下来了。那天上老太太课的时候,我跟脆桃因为快要迟到而一路狂奔,终于在上课铃响之前慌慌张张冲进了教室。虽然教室里只剩下第一排跟第二排有座位了,没办法,我俩只好退而求其次坐到了第二排。

    结果上课铃刚响,两个比我们俩还慌张的人冲进教室,比我们还绝望地坐到了我跟脆桃前面的第一排。老太太瞥了一眼,见迟到的人中有陈景琛,也就没多说什么,低头继续找课件。

    我也是嘴贱,偷偷摸摸地跟脆桃皮了一句:“之前还跟我吹牛说他迟到不会被说,这不也是怕迟到怕得要命,现在还在那儿喘呢。”

    话音还没落地,陈景琛突然幽幽转过头来,我眨巴眨巴眼睛,心想,我说得那么小声他应该是听不到吧,就算听到了应该也就听到那么几个无关紧要的字儿。

    于是我一脸坦然一本正经地翻开笔记,装模作样地抬头看投影。

    “我不是怕迟到,我是怕粥凉了。”说着,他一把把一袋子吃的丢到我桌子上,然后就跟呆萌的羊驼一样盯着我看。就在我寻思着我是接呢还是不接呢,孙威贼兮兮地给我使眼色:“今天从食堂出来的时候看见你俩着急忙慌地才从宿舍出来,某人怕你没饭吃,特地又折回去给你买吃的,啧啧啧……”

    脆桃也是一墙头草,一看见陈景琛给她也带了一份,立刻倒戈,笑得跟汉奸似的:“人家这诚意,我这灯泡都感受到了!”

    我看着她美滋滋地喝着燕麦莲子粥,正想说点什么怒斥一下她这种为了一杯粥折腰的行为,突然想到之前借着脆桃的光,吃了不少盛嘉烈买的水果,然后也分分钟被收买到六亲不认的光辉事迹之后,我就没脸说了。

    东西送到,陈景琛就转过去了,开始装模作样地思考、转笔。我盯了他的后脑勺一会儿,心里充斥着喜滋滋的甜蜜,不知不觉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要不是脆桃突然捶了一下我的腿,我还不知道得在那儿发多久的呆,脆桃嘴唇不动,目光坚定地看着讲台前方,用腹语警告我:“咱能不能低调点啊,你上课偷吃东西还摆到桌子上光明正大地吃,老太太瞅你半天了。”

    我慌忙把粥藏到桌子下面,一抬头,看见老太太竟然难得宽容地没有板起那张酷似流氓兔的脸,甚至还露出了姨母笑。

    这个现实的世界啊,要是给我粥的人是周愚,估计我俩早就被撵出教室了。

    (周愚画外音: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一节课因为这一杯粥的助力,过得格外愉快。我把那杯粥拿到书桌下,放在腿上,假装听会儿课,就忍不住低头喝一口,真是甜哪!

    我跟脆桃正在合力攻克老太太刚刚布置的题目,我竟然就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发现这个我也会,那个也好简单,每道题做起来都得心应手,得心应手到我都快爱上老太太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前面坐着的陈景琛突然起身,我停下笔,看了他一眼,才发现是老太太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我低头继续做题,但是耳朵恨不得能耷拉到陈景琛肩膀上去,好在老太太的课堂纪律没人敢挑战,我又坐得靠前,即便他们两个说话音量不大,我也听个七七八八。

    老太太问他:“女朋友啊?”

    我突然老脸一红,把头低得快嵌进本里了,心想老太太怎么也这么八卦呢?

    “不是。”陈景琛回答道。我听见他的回答,虽然知道没毛病,但还是不太爽啊,不过这种不爽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就听见陈景琛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快了。”

    我一边捂住脸,透过我在五指间预留的巨大缝隙窥视着陈景琛,一边嘟囔道:“说话大喘气儿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挺好挺好,这小姑娘挺机灵的。”

    难得听见老太太夸我,当然这也很有可能是老太太给陈景琛面子的客套话,毕竟谁会夸自己的学科只能勉强及格的人机灵啊。

    八卦完,他们这一老一小终于开始聊点正事了。其实之前我心里就隐隐约约地有点不安,果然,我听见老太太说了一句:“日子定下来了,你回头再好好准备准备。”

    陈景琛点点头,老太太又似笑非笑地说:“之前你一会儿不去,一会儿又说去的,我都不管,但是现在这事已经到眼前儿了,不管怎么的,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

    “知道了,老师。”

    我听到他的回答,就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巧他也在看我呢。我忍不住撇了撇嘴,我知道他这么答应老太太了,肯定就是要去了的,不过就算他想不去,我也不能同意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总是充满着起起落落啊!

    我这高兴还没半节课呢,心情瞬间就跟上了霜似的,这心情一不好,任督二脉瞬间就给我堵上了,做题做得乱七八糟的。

    “你看你那小心眼,就三个月至于这么魂不守舍的吗?”脆桃忍不住说道。

    “唉……”我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俩之前一直不顺,这不是刚有好转吗,他这一走,再回来万一还有什么变数呢?夜长梦多!”

    脆桃白了我一眼?:“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还变数,你搞清楚啊,现在是他追着你不放,你怕什么变数?”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脆桃说,有的时候人就是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很难给旁人讲清楚的。也许我当时就是有这样的预感,陈景琛这次去b市,我总觉得特别不安,他总是给我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而每次都是我刚刚觉得他不是那么触不可及,不是那么朦胧遥远的时候,就要横出一些事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患得患失,我这种心思可能在别人看来就是杞人忧天吧。

    而当没人能理解我这种忧虑的时候,我也懒得解释,想要真真正正被人理解实在是太难了。既然这样,那还是不要让别人为自己担心了。

    于是我调整了一下,跟脆桃开玩笑:“首都的妹子人美气质佳的,我担忧得都快要哭了。”

    脆桃见我这么说,“哼”了一声:“我就说你那么一没心没肺的人才不会想那么多呢!”

    我捂住我的肚子:“我的心,我的肺好着呢!”

    就在我俩贫着的时候,下课铃终于响了,脆桃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厕所。

    我摇了摇头:“你觉得我在这种心境下,还能有心情跟你一起享受手拉手去厕所这项文娱活动吗?”

    脆桃敲了一下我的头:“徐乔西,你真是没个正经了。”

    说着,她就拎着小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十分妖娆地去厕所了。

    “唉……”

    我趴在桌子上,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总叹气影响运势吗?”

    陈景琛的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起,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旁边。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啊!”

    我瞪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耳根子竟然可耻地热了起来,于是我别过脸看向窗外,心里默默祈祷赶紧恢复正常,可别让这货看见了又笑话我啊。

    “你转过头去干吗?”说着,他就过来扭我的头,企图让我转回去。但是我深知这并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转头,这更是一场攸关荣誉和面子的对峙,于是我气沉丹田,狠狠梗住脖子,在耳朵恢复正常之前绝不向陈景琛低头。

    但是这货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发现我的丹田之力已经没有用了,于是企图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说过叹气影响运势?”

    这句话还是我妈告诉我的。以前上高中那会儿,我不爱写作业,一写作业就唉声叹气的,一叹气被我妈听见,她就要给我一顿教育。后来实在是怕了我妈跟唐僧似的絮叨,我才慢慢改掉了叹气这个毛病。

    毛病虽然改了,但是关于我妈说的“叹气会影响运势”这个理念已经成功根植在我的脑海里。不过话虽如此,我也只是在寝室有人叹气的时候才出来教育教育,应该是没在陈景琛面前提过啊。

    “你朋友圈发的。”他提醒我。

    我这才想起来,我似乎确实在朋友圈发过这件事,但那都是很久之前了,好像是才上大学没多久吧。那个时候我总是叹气的毛病还没改掉,但是为了不让我妈絮叨我,于是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次叹气说了句“唉……”的时候,紧接着就立刻抬高语调,用十分欢快的语气接着说道“哟!喂!呀”,以此掩盖我那声叹息。于是每次我妈刚要说我,就硬生生被我这一串慷慨激昂的语气助词怼回去。

    有一次我就把这件事发朋友圈了,不过那时候我跟陈景琛还不太熟,他怎么会看到那条朋友圈啊。

    真相只有一个!

    我奸笑道:“原来你这么早就关注我了啊……”

    我抓住每一个能调侃他的机会不撒手,但是网上说得好,nozuonodiewhyyoutry……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陈景琛来了一记绝杀。

    他冷笑一声:“徐乔西,你难道以为耳朵红了只会红一面吗?那我告诉你,其实背面也是红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他竟然还在这儿跟我装蒜,原来借机憋着放大招呢!我捂住耳朵,恼羞成怒地转过头:“你是玩“一起来找碴”长大的啊?”

    他轻笑一声:“早转过来我就不拆穿了。”

    我气鼓鼓地不理他,他突然语调一转,跟我讲:“我后天就要走了。”

    我下意识一撇嘴,这个动作却把他逗乐了,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这么舍不得我啊?”

    我刚想嘴硬,就听见脆桃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听说首都的妹子人美气质佳,某人担忧得都快哭了!”

    “哦?”陈景琛那个妖孽竟然难得地配合着脆桃一唱一和的,饶有意味地盯着我,直盯得我发毛,才幽幽开口,“要不我大发善心,先给你个名分再走?”

    我那张跟变色龙似的脸又是唰地一下火辣辣的红:“去你的!”

    我扭过头假装做题,装了一会儿发现周遭归于平静,正准备跟脆桃聊会闲嗑,抒发一下我这动荡的心绪,一抬头就看见陈景琛还坐在我旁边。

    他侧着身子,右手特别随意地撑在桌子上,慵懒地倚着胳膊,就那么直勾勾、赤裸裸地看着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这……

    还没等我组织好语言,这货淡淡地开口:“你十分钟只写了一行代码,还是句废话。”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本子上那潦草的“publicstaticvoidmain(string[]args)”陷入沉思,陈景琛说得没错,这基本是句废话……

    就在我哑口无言、无语凝噎、不知如何接话的时候,他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握住了我那个写出“publicstaticvoidmain(string[]args)”的右手!

    我的妈,这也太奔放了,我下意识地准备把手抽出来,却没想到被他攥得紧紧的,他攥着我的手拿到嘴边:“你再挣扎我就亲了。”

    我瞬间老实了,因为一想到在方星竹公寓,陈景琛那个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吻,我就有理由相信陈景琛做得出来这种事!

    但我还是忍不住说:“陈景琛……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流氓了?”

    说好的高冷禁欲系男神呢?

    “也?”他的语气透着一丝丝危险的味道,“还有谁在你面前流氓了?”

    “没……没谁。”我磕磕巴巴地解释着,不过就是顺口一说,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这儿心虚个什么劲。

    “等我。”他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我一脸茫然地抬头,正撞见他罕见的一丝慌张。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补充道:“就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回来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会去了。”

    听了陈景琛的这句话,我这才反应过来,突然间就红了脸。

    陈景琛是后天一清早的飞机。

    我们学校这个位置离桃仙国际机场还是有段距离的,所幸有学校安排的专车送机,但还是免不了要起个大早。

    我是很想送陈景琛的,但是这件事前面有三个坎。第一,我是一个鲜少在清晨出没的懒惰分子,要是突然一大早起来送陈景琛,怎么看怎么目的不纯。第二,学校安排的专车刚刚好只有三个多余的位置,其他两个位置已经被跟陈景琛同去的两个研二师姐的男朋友占了,说白了人家也是随行家属,但只剩下一个位置,我要是提出送行,岂不是摆明了承认我跟陈景琛之间并不纯洁的同学情谊?至于第三,说好了我还得考虑考虑呢,这么一送行是不是显得我又被他吃得死死的,那我之前的别扭不就显得装腔作势了吗?

    基于以上种种,我决定还是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始终没提出来要送陈景琛。

    可是他走的那天我就跟心里藏了事儿似的,天还没亮就醒了。我侧躺在床上,悄悄给手机开机,打开跟陈景琛的微信对话框,翻来覆去地看。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振了一下,我吓了一跳,这一大清早的谁能给我发信息啊。再一看眼前的对话框里,赫然多了一条消息。

    是陈景琛发的。

    他说:我u盘落你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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