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这次我真的躲不开你了-《就凭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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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的话一出口,高冷如陈景琛也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徐乔西,你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什么啊?”
我撇撇嘴,企图狡辩:“怎么一见到你就犯蠢啊?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然而话说出口,在我反应了两秒钟之后,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光。
徐乔西,你是真没长脑子啊!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暗示陈景琛什么啊。
好在陈景琛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并没有将我那句话延伸出更多的含义。
沉默了两秒钟,陈景琛伸了个懒腰,歪着头说:“带我去校医院。”
他懒洋洋的声音,此刻竟如同被阳光发酵了一般,充满着无与伦比的童真,我一定是脑子被门挤了,竟然在这一刻觉得陈景琛有点可爱。
我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到了,赶紧甩了甩脑袋清醒一下:“哦,那我们走吧。”
我走出三步,见陈景琛没跟上来,就疑惑地回头看他,只见他仍然保持之前那副慵懒的样子,还朝我伸出了左手:“扶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是把我当成奴才,没错,然后校园里就出现了一个女生毕恭毕敬地搀扶着一个傲娇男生的场面。
陈景琛走不快,我这才发现他摔得我比之前想象得更严重,竟然还没事人一样跟我们玩了那么久。
我鼻子有点酸,突然觉得陈景琛人真的蛮好的,他肯定是怕我内疚吧,所以才一直忍着疼,装作没事的样子。
“喂——”陈景琛打破了我的自我忏悔,“你能换个姿势扶着我吗?你这样我感觉自己有点像慈禧。”
我这才发觉我确实是用太监搀扶老佛爷的姿势在搀扶着陈景琛。
就在我思考用什么姿势搀扶陈景琛比较合适的时候,他突然把左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就这样吧,虽然有点硌手,但我尽量克服一下吧。”
见过这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吗?让人扶还挑三拣四的。
不过我难得能跟陈景琛这样“亲密无间”地出现在大众视野,并且长达十分钟的时间里没有打起来。
我觉得是周愚的“游戏拉近距离”战术起了作用,心里对周愚不胜感激。
我向来走路都很快,原本考虑到陈景琛而放慢的脚步,不知不觉间快了起来。突然,我发觉陈景琛走得好像有点吃力,于是我又慢了下来,有点愧疚地问他:“我觉得你这次好像摔得挺重的啊?”
“呵。”陈景琛冷笑一声,“谁被你那么撞一下能摔得不严重吗?跟火箭炮似的就冲过来了,我也是倒霉。”
我刚刚对陈景琛升腾出的好感霎时败光,但是为了求和,我忍!
于是我又问他:“你明明伤得这么重,为什么刚刚一直不说出来?”
我想陈景琛一定是怕我会愧疚,所以才装作没事的样子忍到下课。这家伙其实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吧,明明心里不是那样想的,但就是喜欢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陈景琛叹了口气:“校医院上午值班的那个大爷手法太粗犷了,上次孙威打球胳膊脱臼去校医院,大爷一掰,孙威差点命丧当场,我是想避开那个大爷。”
这次我实在是无法为陈景琛圆下去了,我跟这货绝对八字不合啊!
到了校医院,是一个美女姐姐值班,我联想到之前陈景琛的话,他们男生经常打球受伤,肯定是对校医院的值班医生了如指掌,这个心机男孩,明明就是想让美女给他检查吧!
美女姐姐让陈景琛把裤腿挽起来,但是由于陈景琛右边的胳膊肘摔伤了,他只能身残志坚地用一只左手挽,最后挽到美女姐姐都看不下去了,冲我递个眼色:“小女朋友倒是帮个忙啊,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不体贴人啊。”
本来刚想伸手帮忙的我被“女朋友”这三个字搞得进退两难,就在这时,陈景琛先开口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讪笑一下,蹲下去开始帮陈景琛挽裤腿,挽到一半,陈景琛幽幽道:“我比较挑。”
真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亏我还这么尽心尽力地陪他来校医院,可他气得我恨不得把刚给他卷好的裤腿放下来!
我正义愤填膺呢,突然看到卷起的裤腿下有大片的瘀青和伤痕,愧疚感顿时升腾而起。美女姐姐见了,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哇哇叫了起来:“天哪!这是出车祸了吗?你们没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脑袋什么的要是撞出内伤可了不得啊!”
陈景琛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是被一个蠢货撞的。”
我撇撇嘴,竟无言以对。
这个多话的校医美女姐姐在跟我们唠叨了半个小时候后终于开始给陈景琛检查了。大概五分钟后,校医美女姐姐松了口气:“放心吧,应该不是骨折,我们先把外伤处理了,回去之后要是有什么异常再去大医院看看。”
上完药之后,我扶着陈景琛往男生宿舍楼走去,途经学工办,陈景琛停下来,说?:“你不是还要开会吗?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进去吧。”
我正准备说话,突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乔西!”
我跟陈景琛不约而同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男生提着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朝我大步走来。
“苏航!”在看清来人后,我十分惊喜而激动地朝苏航飞奔而去,我跑到他跟前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头,“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今天既不是情人节也不是肖娆的生日啊,怎么舍得回来了?”
苏航提起手中的蛋糕,在我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居然是我的农历生日。
“算你小子有良心,还记得姐姐我的生日!不过来之前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早做安排啊。对了,肖娆呢?你们俩肯定一起来的吧?”
我见苏航神色微动,立刻转过身去,果然看到肖娆这家伙正张牙舞爪地准备吓唬我。
我抚额:“肖娆,躲在背后吓唬人这个游戏我们都玩了三年了,你还没玩够呀?”
肖娆笑嘻嘻地勾住我的脖子,声音轻柔得像林中的精灵:“我刚刚呀,可是看到一个小帅哥一直在盯着你看啊,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
我故作吃惊:“小帅哥?在我们学校?你不是出幻觉了吧!”
苏航拆穿我:“别企图转移话题,我们俩刚刚可是离老远就看见了,你跟一个男生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那个男生可能是陈景琛,同时也有一点心虚。
不过我十分好奇,他们俩究竟是怎么从陈景琛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看出来有说有笑的?
“糟了!”我这才想起来,我一高兴竟然把送陈景琛回寝室这件事忘了。
我赶忙回头,却发现陈景琛已经自己走了。
他的腿有点伤,我说好了要送他回去的,可是连个交代都没有就跑走跟别人聊了半天,把他一个人晾在那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情绪突然有点低落,肖娆看出我的异常,关心道:“怎么啦?乔西,那个男生难道真的……”
“他是我的同学,刚才体育课的时候被我撞伤了,我本来是要送他回寝室的,谁知道他自己先走了。”我丧气道。
苏航嘴贱道:“你这小身板居然能把他撞伤?徐乔西,你还是跟上高中时一样牛啊!”
我狠狠剜了苏航一眼,警告道?:“不要随随便便把我高中时代的‘光辉事迹’拿出来讲!”
他毫无畏惧地朝我笑了一下,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我跟苏航是发小,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校同班,我们俩还住在同一个小区。因为我爸妈工作忙,没有时间接送我,于是就拜托苏航每天跟我结伴同行。有一次我起晚了,苏航自己打车走了,我硬是爆发出了这辈子所有的小宇宙,一分钟穿好校服和大衣,脸都没洗就跑出去追苏航了。
后来听苏航说,冬天本来天亮得就晚,当时天才蒙蒙亮,他一开始看到车后面有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衣服的人在追车,吓得手脚冰凉。特别是车在等红灯的时候,那个穿红衣服的人突然双手扒拉上了窗户,他跟司机双双屏住了呼吸,直到我捶玻璃才看出来是我。
从那以后,苏航对我另眼相看,再也不把我当成是结伴同行的拖油瓶了,反而觉得跟我一起走很有安全感……而且在苏航的宣传下,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在班上传开了,后来发展到不管我做了多么牛的事,苏航都会把这件事再拿出来讲一遍,我都怕了他了。
不过这次终于有人治他了,只见肖娆拍了一下苏航的脑袋:“乔西追车这件事,光是我都听了不下十遍了,你怎么跟老太太似的,翻来覆去地讲。”
苏航仗着身高优势,用手摁住肖娆的脑袋,故作凶狠道:“小矮子,你说谁像老太太呢?”
肖娆一噘嘴:“你又喊我小矮子,我生气了!”
苏航立刻认输,撒开手捧了捧肖娆的脸:“宝宝我错了,你不是小矮子,你是牛顿啊!因为你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我站在他俩身边,脸热得发烫,这恋爱的酸臭味简直让我窒息啊!
终于,他俩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我造成了一万点伤害。肖娆挣开苏航的手,一把挽住我的胳膊:“乔西,怎么说你把人家撞伤了都是你的不对,你可不要像高中时候那样我行我素的,大学就是要多交朋友啊!我看刚刚你那个同学走的时候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你找个机会请人家吃个饭表达一下歉意嘛。”
陈景琛,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不会这么小气吧!我不就是见到朋友一激动多说了几句话,没把他送回寝室吗?
我正揣测着陈景琛究竟为什么生气,周愚突然从学工办探出了脑袋:“乔西!马上到点了,你怎么还不进来啊?”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得开会呢!刚准备跟苏航和肖娆交代一下,就见周愚一脸痴汉样地晃荡到了肖娆身边……
周愚双眼放光:“哟,有朋友来了也不给介绍介绍。”
说着,周愚朝肖娆伸出手:“嘿,我叫周愚,是乔西的同班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默默看了一眼满脸无奈的肖娆,又看了看一脸笑里藏刀的苏航……
到底是校花级的美女,肖娆还是跟高中时一样,那么拉风,无论走到哪里总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肖娆是高二时从文科班转到我们理科班的,在她转班之前,在年级里已经很有名了,因为这姑娘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肖娆跟我们是不一样的,甚至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和肖娆成为可以把酒言欢的挚友。
那个时候的感情总是纯粹得不掺杂任何东西,但是关于肖娆家境的传闻,我还是略有耳闻。
起因是因为文科班的一个历史老师,那个老师是个年过五十的女人,十分精明干练。她女儿是我们高中某一届的文科状元,而她带的班,历史成绩永远都是远远甩开第二名的,然而她对肖娆偏见很深。
肖娆虽然看起来很内向,不善与人交往,可是从来不缺喜欢肖娆的男生,其中不乏那些成绩非常不错的男生。其中有一个叫许卫昭的男生,比我们大两届,是那个历史老师的得意门生。这个男生在被肖娆拒绝了之后一蹶不振,成绩下降得一塌糊涂,最终只考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大学。而这个许卫昭还是那个历史老师的侄子,所以当那个历史老师接手肖娆她们班的时候,对肖娆非常刻薄。别人的作业完不成,她会让别人在自习课时到她办公室补作业,肖娆没完成作业时,她就让肖娆在上课的时候到走廊里站着补。
于是,被罚站的肖娆就遇见了同样被罚站的我跟苏航,我们三个的友谊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高三那年,我们班开始按照成绩排座位,我第一次月考超常发挥,竟然考进了班级前五名,于是跟一直成绩拔尖的苏航成为同桌。
在烦闷又无趣的高三时期,我简直就是一个话痨,只要不用学习,觉得什么都好好玩。那个时候我们比较流行传字条,虽然我跟苏航坐同桌,但是我俩每天也要传字条,字条的内容现在想来都是废话,但是一传起字条就觉得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我们聊得最多的似乎就是肖娆,我是因为对美女的好奇,至于苏航,嗯……微妙哦。
但是悲剧的是,每次我们聊得正嗨,就会被在教室后门那儿趴着窗户观察我们的班主任逮个正着。
然而苏航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心机男孩,始终秉承着错误可以不改,但是态度必须良好的原则,每次都哄得老班笑嘻嘻,然后把我们“无罪释放”。
有一次我跟苏航又因为传字条被罚站,刚好肖娆他们班上历史课。历史老师的声音尖锐又洪亮,我跟苏航都被迫跟着复习了一遍中国古代的中央集权制度……
听着听着,不知怎么的,历史老师突然跟文科班的学生聊到了大家都喜欢吃什么水果这个问题上。
我和苏航也跟着凑热闹,苏航问我:“乔西,你爱吃什么水果啊?”
我这个蠢货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他:“我觉得柚子挺好吃的啊,还大,水分还多,不像橘子,吃多了脸还黄……”
苏航贼笑道:“你跟你妈说的一样,就爱吃那种不用洗、没有核、吃起来方便的东西……”
我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拐弯抹角说谁懒呢?”
就在我跟苏航嘻嘻哈哈打闹的时候,突然听见历史老师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文科班的教室里冷冰冰地响了起来:“肖娆,你爱吃什么水果啊?”
文科班人声鼎沸的教室突然鸦雀无声,而我跟苏航也默契地闭上了嘴,竖起了耳朵。没过多久,就听到肖娆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我觉得毛桃好吃。”
我看了苏航一眼,他的眼眸动了动,嘴角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其实这小子也喜欢肖娆。
但是紧接着,事态的发展就不像之前那么温馨了。历史老师在听到肖娆说自己喜欢吃毛桃之后,紧接着当着文科班全班同学的面冷嘲热讽道:“也对,毛桃便宜。”
这短短六个字,配合着历史老师刻薄的语调,即便后来过了那么些年,我仍记忆犹新。在那个自尊心最脆弱敏感的年纪里,即便不是当事人,我都觉得,这六个字堪比青春期的阴影了。
我跟苏航不知道,当历史老师在文科班全班同学的面前故作不经意地说出这么一句具有讽刺意味的话时,当时的肖娆究竟有多难堪。
也正是从那一次之后,我们开始意识到,即便穿着一样的校服,每天坐在同一间教室,学着同样的东西,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毛桃事件后,慢慢开始有人注意到,肖娆的校服里面总是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棉线衫;开始有人发现,肖娆去食堂吃饭永远都是点最便宜的炒土豆片配米饭;开始有人发现,肖娆虽然没有答应任何人的追求,却默默接受了那些追求者的礼物……而这些曾经没人发觉的点,都在日后成了攻击肖娆最强有力的利剑。
渐渐地,学校里的人都知道肖娆的家境非常窘迫,然而这种窘迫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匮乏。
知道肖娆父母的事,是在肖娆转到我们班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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